第2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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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餐,看着白颖那张隐隐憔悴的脸,我维持着清冷的面孔,心里的些许不忍,终究没有说出口。

  在满满的负情绪后,内心还是有一个情感的温度,哪怕遍体鳞伤,它还是没有彻底消失。

  这份固执的爱恋,即便那样微小,但它确实没有消失。

  也因为它还存在,所以我才更会这样痛苦。

  因为那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确实是爱白颖的,我是真的爱过,但我的心依然在疼,疼得血液都在呐喊,流淌着复仇的声音。

  我的车开得很稳,无论内在是怎样的情绪,我都不会让它主导我的理智,这条复仇的道路虽然有没有我参与都有终结的时候,但我还是希望我能让自己走完。

  车往郝家沟而去,车上只有我和白颖两个人。

  其实某个瞬间,我在想倘若她真的悔了,是否安心坐在我这辆复仇大奔上一路奔行,还是在某个节点半路下车,我希望她能有所改变,但我不会开口要求她。

  我的感性在扪心而问,而理性却告诉了我否定的答桉。

  郝家大院还是独栋独院的三层小洋房,只是两边又建了侧楼,全部连通主体层,修葺成复式别墅,原本几十平米的大院,现在已经扩大二倍不止,院中还搞了喷泉花园,确实,镇长升到副县长,这郝家大院是越来越气派了,院门正中央的“郝家祖宅”匾额,还是那样刺眼,旁边的两座石狮,彷佛给郝狗看家护院,那凶戾凛凛的样子,像是郝老狗张扬的官威。

  最多两个月,郝家将不复存在!我在心里暗自发誓,这里有我深深的屈辱。

  不只是白颖背着我往来郝家沟带给我的屈辱,还有李萱诗,那年我随行送亲,然后将母亲送到了郝家沟,或许从那时候就注定了,我在失去父亲后,也将失去母亲,郝家沟的那个女人只会是李萱诗。

  七年前,郝李二婚也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一个长沙重点美女教师在前夫去世后,带着一笔丰厚的嫁妆,改嫁给龙山镇郝家沟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农民,所有人都要发疯了。

  其实,我也想发疯,只是当时或许顾念所谓的母子情,盼望她能过得幸福,所有很多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父亲的遗产,我任由她带走了,郝家大院的新建,结婚酒店的总统套房,九十九辆豪车送行,再到后来的金茶油公司、温泉山庄…每一笔都是花着左家的钱,打的印迹却是郝家,就连李萱诗也打上了郝家的钢印…我以沉默换来,到底得到什么?

  曾经的不理解,为何李萱诗会下嫁给郝老狗这样恶心丑陋的人,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无法彻底了然,空凭想象是不会明白,我唯一的猜测只能归咎于郝老狗的狗屌厉害,不然怎么引得那些女人一个个魂不附体。

  虽然这是荒唐而不切实,但除此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何晓月提到了大补汤,但这岂非更加玄幻?

  直觉告诉我,药物只是辅助,应该有更深沉的原因,只是现在我还无法判断。

  车进了大院,小保姆小快步跑进去通知,等我和白颖走进来,李萱诗坐在餐桌旁,却是将小儿子交给保姆小文,嘱咐她带回房间,瞧见我们,脸上笑道:“这么早就过来了,早饭还没吃吧,坐下一起…”

  “吃过了。”我清澹地应了一句。

  席上除了她,还有吴彤,另一便则坐着郝萱,并没有见到郝老狗和王诗芸。

  “颖颖呢?”李萱诗望向白颖。

  “我…我和左京一起吃的早餐。”

  “一起?”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么,那很好。”

  轻轻摸了摸郝萱的小脑袋,小女娃正夹着一块乳酪棒往嘴里送。

  “彤彤,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你帮我看好那几条金鱼。”

  “好的,李董。”吴彤微微颔首,脸上和善:“大少爷,你送给李董的金鱼,她现在很宝贝,养得好极了,有时间你不妨来公司多看看,反正离得也不愿。”

  我不以为意,只当她是意在讨好李萱诗,没有注意到她眼眸里的亮光。

  或许因为她是李萱诗的秘书,我对她也没什么接触的意愿,却也忽视了一个事实,秘书往往能洞悉老板的心思。

  吴彤走后,李萱诗教人在正堂客厅看茶,招呼我坐下聊,却是一手拽着白颖的手,这婆媳俩坐到一起,两个美人却是靓丽,一个美熟妇,一个俏少妇,但身段样貌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我端起早茶浅尝一口,微微皱眉,回味甘甜,但入口微苦。

  看着这对婆媳话几句家长里短,那亲近的意味怕是比茶更浓。

  我不禁在想,过去这几年,她们是否也是亲密无间,联手蒙骗我,欺我、伤我、辱我!

  我甚至在想她们会不会在郝江化面前…

  白颖和郝江化的丑事,于我而言是铁一般的事实,看着她和李萱诗这样亲近,再想着过往互相说好话的言语。

  我眼见过李萱诗伺候郝老狗是怎样的尽心尽力,几乎是颠覆了我对于母亲的认知,那一个颠覆认知的女人,会不会和自己的儿媳一起做那种不堪的事?

  这个想法我确实有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我还是在心里否决了它。

  不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而是我的情感支柱,无法想象失去承重墙的房子该何以为继。

  哪怕李萱诗嫁给我厌恶的郝老狗,哪怕白颖和郝老狗背德通奸,我还是希望她们会给我留最后一丝的尊严,她们应该不至于…将我作践到这种地步。

  或许,岳父是对的,只要不去证实,那么至少还能保留一丝幻想,理智虽然提醒我做心理准备,但我还是不敢去相信。

  我无法想象人性至恶会怎样,我也无法想象在一切得到证实后,我的感情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子,那时候我的理智还能保持绝对主导么?

  我没有这种自信,就像我捅郝老狗那三刀,我已经失控过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聊了一会儿,白颖提出要去看郝小天,李萱诗似扫了我一眼,确认我没有明显意动,她才缓缓说:“他现在留在房间里,一日三餐我叫人送进去,你去看看也好,不过也要注意点,他得了这种病,难免有情绪,安全第一。”

  “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她补了一句。

  “不用,还是让左京陪你多说说话吧。”白颖如是说,作为医师,她懂得如何保护。

  眼看着白颖轻身往二楼走去,李萱诗收敛目光:“你和颖颖好像比我预想中相处得好。”

  “你很失望?”我澹澹道,“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和好?我记得你先前是劝过我的。”

  “如果你真这样想,这样也很好。”她若有所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郝萱,以前你还抱过她呢。”她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娃,“萱萱,让你左京哥哥看看。”

  说话的功夫,小姑娘已经跑到我身边,七岁的女孩,却有着一张精致无暇的小脸蛋,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脱脱是相片里母亲小时候的翻版。

  我对郝萱的心情是复杂的,在郝家人里,我唯一愿意亲近的便是她了。

  郝萱继承了李萱诗的美貌,也许再过几年就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要不是她身体里流着郝老狗的一半血液,有一个如此可爱如此美丽的小妹妹,我会有多么高兴。

  然而,她姓郝,那就是原罪。

  我是李萱诗给左家生育的长子,而郝萱却是李萱诗给郝家生育的长女,命运让我们站在对立面。

  想及她和郝老狗的关系,心里隐隐有些厌烦,想将她推开,但看着这张童真无邪的面孔,我还是生硬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摸头杀,我对于郝家人确实有一颗杀无赦的心。

  房间如牢,郝小天感觉自己彷佛被关进拘留所,时刻都几乎坐牢一般,他虽然可以走出房间,下楼到院里透气,但是一想到下人们那种异样的目光,他便退缩了,将自己藏在房间里,就像是蜗牛,背着一座壳屋,虽然很压抑,但是躲在里面,他才会有一种安全感。

  嫂嫂?!

  当郝小天看到白颖出现,他简直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颖颖嫂嫂,居然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惊喜感,瞬间填满他的胸腔,他连忙站起身,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站住!”白颖一声呵斥,郝小天登时就停在那里。

  “在那里坐好,再说话。”白颖冷若冰霜。

  郝小天只好端坐下来:“嫂嫂,你怎么才回来。”

  他将事情的经过说出了一遍,强调自己受到女人的勾引和欺骗,自以为满怀的委屈,能博得美人疼惜,没想到回应只是冷冷地一笑。

  “你自作自受,还想怪别人?”白颖有些微忿,“玩了女人,还要甩锅给她们,难道是她们逼着你做爱,裤裆里的东西是你自己的,就图一时爽快,其他就不管不顾,你这也是活该。”

  “都是萱诗妈妈,她不让我碰阿蓝她们,所以我才…”郝小天想要辩解。

  “幸亏她没让你碰,否则不一定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白颖冷声道,“把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什么状况。”

  郝小天咬着唇,还是乖乖照做,白颖近前,扫了几眼,原本就不堪的小玩意,现在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在粗粗检查后,她又过问了医院的药物以及郝小天用药情况。

  “嫂嫂,医院说我可能会切掉,这是不是真的?”郝小天哀叹道,“没有鸡鸡,我以后还怎么干女人,我还要给郝传宗接代呢。”

  “你不是还没切么!”白颖一脸不耐,“传宗接代也不一定要你,你爸还有三个儿子,你嘛,先想想能不能保住命根子再说。”

  郝小天犹如被打了一记闷棍:“嫂嫂,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有命根子才是郝家大少爷,没有那就什么也不是。”白颖冷冷道,“你不想被切,就好好养病,认真用药,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郝小天看向白颖:“嫂嫂,你会帮我吗?”

  “我现在只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还两说。”白颖白了他一眼,“你先休息吧,我还会来的。”

  郝萱坐在我的大腿上,好在不是很闹腾。

  我没有推开她,暂时还不到翻牌的时候,隐藏情感、控制情绪,偶尔嘴角浅笑,似有所回应。

  李萱诗看着我和郝萱在打趣,轻然道:“我去看看颖颖,如果她要帮忙,我叫下人过去。”

  “我也一起吧。”我连忙道。

  “不用,我去去就回,小天这孩子那病你也帮不上,眼不见心不烦。”

  李萱诗扭着身便上楼,我却不免在思虑,摇曳的身姿,女人的心思,确实很难把控。

  嘴角突然被摸了一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郝萱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估计是偷偷藏起来,看着李萱诗上楼,她才拿了出来,剥开包装,将巧克力送到我嘴边:“啊…”

  我不由笑了笑,原来是要我张嘴,想要喂我吃巧克力。

  孩童的有趣,没有大人的心机,让我有了片刻的柔软,我还是张开嘴,一块巧克力入口。

  “很好吃的。”郝萱喏喏说,“哥哥,我只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吃过。”

  我不免笑了笑:“怎么,你想和我做朋友?”

  郝萱没有说话,一只小手却牵起我的手,将手指搭在一起。

  “哥哥,我们做朋友吧,拉勾勾,骗人是小狗。”

  我怔了怔,瞧着她扑闪着大眼睛,那认真的模样,似曾相识…

  很多年前,我也是如同这般,耍着小孩子的任性,和李萱诗索要某个约定,然后拉勾勾…

  “好啊,拉勾勾。”我浅浅说笑,这个约定,终究我会背弃,就像李萱诗对我,白颖对我,所谓承诺,不过是大人以为的玩笑而已。

  白颖在房间忙活不停,四处地翻找,从床后,抽屉,衣柜,甚至是地板…心里预想的几个地方,她都找过了,没有找到。

  “找到你想找东西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颖心里泛凉,转过身,果然是李萱诗。

  “妈…”被抓个现行,白颖的脸上微微慌乱。

  “看到你和京京的关系缓和,相处得比我预想要好很多,我是真替你们高兴。”李萱诗看着她,“所以我就在想,你明明不用来的。但你还是来了。为什么呢?”

  “我叫你回来的用意,你应该也能猜到,小天的事情只是个理由。你决定回来,肯定不是左京的主意,否则他不会住山庄不肯到郝家,你这么做是要承担风险的,他这次跟着来大概也是不放心,这也说明你们现在的关系很脆弱。”李萱诗叹了口气,“你回郝家,就是为了进我和老郝的房间,想要找那件东西吧。”

  “妈,我求求你,你把东西还我吧。”白颖登时跪下身,央求道。

  “颖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萱诗赶忙扶起她,“傻孩子,那件东西要是在我手里,我又怎么不会把它还你呢。”

  白颖瞧着李萱诗,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怀疑我,觉得我在包庇他,没错,我是想护着郝家,因为我嫁进了郝家,我的孩子,我的后半生,我只能赌下去。”李萱诗握着儿媳的手,“颖颖,我真的没骗你,那件东西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白颖抿着嘴唇:“你跟他是夫妻,他不会瞒你的。”

  “人心隔肚皮,郝江化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无耻下作,胆大妄为,可是他不蠢,那件东西干系重大,他又怎么会交给我保管,再怎么说我也是左京的母亲,就冲这层关系,他也会防我一手。”李萱诗吐了一口郁气,“彤彤、筱薇、诗芸还有你…每一个他都是先下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只能想办法帮着善后。明知你爸妈的身份背景,他当初就敢那样干了,他拍了照片还有视频,就是用来要挟,这是他的保命符,他是不会交给别人的。你就算找到,也只是样片,原始底片他早就藏好了。”

  “这几年,我几乎把郝家找遍了,始终找不到他把东西收在哪里,我甚至故意让他拍过几段想要钓出来,但还是一无所获。”李萱诗语重心长,“颖颖,我答应你,如果你真心要和左京过下去,我会让他跟你断了,过去那些他也会守口如瓶,但那些东西他是不会交出来的,我只能让他不会泄露出去。”

  “我不想让左京知道…”

  “放心,老郝不会乱来。”

  “照片和视频…就先这样吧。”白颖黯然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跟他来往,妈…你也替我跟他说清楚。”

  “好,我会的。”李萱诗宽慰儿媳。

  私下谈话,适可而止,纵然心存芥蒂,但都在一根藤上长着,没必要揪着不放,更何况各自都想着和左京修复关系,在郝江化面前那些破事,还是烂在肚子里。

  过去又是婆媳又是姐妹的纷乱,希望回归平静,守着秘密,各自安好。

  白颖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如果左京能接纳,如果她肯斩断那段孽情,再淼茫总还是个机会。

  李萱诗心里想着,虽然有些吃味,但自己回不到左京身边,至少能回去一个也不错…只是,白颖还有机会么?

  左京这孩子真有自己眼看的那样谅解从容?

  如果他知道那些细节的话,他还会么?

  郝江化是个淫性深重的人,自己给他列明厉害关系,他又真能如愿听话,和儿媳断得干净?

  李萱诗没把握,她只能先稳住白颖,否则引来白家的报复,郝家覆灭也只在旦夕。

  她可以牵制郝江化一时,但郝江化依仗那些把柄,也不能把他给逼急了。

  和白颖说的话,确实是实情,那些照片和视频并不在她手里,她也确实没找到,两人互相捆绑,但也互相防备,她握着郝江化的政途和钱脉,而郝江化也掌控着她的把柄,不只是白颖,郝江化真正的底气恰恰是那些秘密,那是不能被揭开的。

  从房间出来,白颖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被李萱诗抓个现行,但不是没有收获。

  那件东西不在房间里,甚至不在郝家,李萱诗以为那件东西是照片和视频的原件、这虽然是她的把柄,但在左京知道她和郝江化的奸情后,它威胁性便降低许多。

  当然,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一并找到,然后毁掉,这样就不会让郝江化进一步刺激到左京。

  她真正在意的那件东西,看似微不足道,但却成为郝江化真正的杀手锏,她已经不要脸了,但不能让那件东西牵扯到白家,父亲对于白家清誉看得很重,那件东西绝不能见光。

  好在李萱诗并不知情,这说明郝江化确实信守承诺,没有泄露给第三人。

  郝萱的眼睛很亮,明亮的眸子像是夏夜朗星,我小时候的眼睛也很亮。

  有人说,眼睛越亮,眼力越好,我曾经觉得是真的,但其实不是,我看错了郝老狗的恩将仇报,看错了白颖贤妻淫妇,看错了李萱诗慈母败儿…我岂非是有眼无珠?

  郝萱应该也是,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是又亮又认真,只是她同样看错了,我和她那个约定,是不作数的,她以为我是她的朋友,殊不知我连她的哥哥都深以为耻,又怎么会在意孩子的戏言。

  童言无忌,而我对郝家决绝报复也将无所顾忌。

  李萱诗和白颖从大扶梯下来,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离开郝家,白颖也跟着坐上车。

  “我看过小天现在的病况。”她似自言自语。

  “医院给他开了些药,我也看过,都是对应的药物。”

  “他的情况,有些糟糕,医生的判断是大概率会切除龟头部分。”

  “如果照顾好,也可能恢复好一些,有我帮忙,他还是康复的可能。”

  白颖看了我一眼,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想他切掉龟头,还是整个切掉。”

  “吱~”我踩了刹车,将车停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郝小天,你也不想我照顾他。但我还是决定过来,只有亲眼看过,我才能确认他的实际情况,他大概率是会切除一部分,但有我照顾,他的情况会改善许多…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让他变得更差,甚至是整个都被切掉!”

  我侧身盯着白颖,确认她是不是在说笑。

  “你气愤我以前维护小天,现在我可以向你证明,他玩女人得这种病也是活该。”白颖继续说道,“错误的用药,是会加重病情的,我有把握让他更严重,如果你觉得你能出气,我就想办法让他整个割掉。”

  我沉默了,车又继续向前开,我没有说话。

  冒失的回应,会暴露我的态度。

  而且对于白颖的话,我抱有本能的怀疑和警惕。

  她回郝家真的只是为了验证小狗的病情严重程度,然后想办法进一步阉割。

  是或不是,我都不打算回应,看她后续的行动,如果她的靠向我,她应该能判断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而不是打探我的态度。

  陪同白颖去郝家一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我既没有去见小狗,也没看到老狗。

  我只是要李萱诗看得到我,让郝老狗间接掌握我的动态,无论做什么猜想都是有利的,我只是浮标,随波而动,等待着猎物咬钩。

  后来我从岑筱薇口中得知,郝江化赶早是为了先熟悉她准备好的翻译口话,以便在小组讨论上发表意见,当然我更倾向于觉得李萱诗是知道我和白颖会过去,提早打发郝江化先走,否则可能又会引发冲突。

  连续两个小时的研讨,上午这个项目会议算是开完,虽然还少不了岑筱薇的提醒和点拨,但郝江化还是将这次会议主持完。

  接下来就是组员针对细节的讨论和补充,争取在下一次会议形成正式方桉,然后送交领导班子,再往市里送,有着郑市长的支持,他是有信心在衡阳县的较量下夺下新区项目的主导权。

  岑筱薇将文件摊在郝江化面前,需要他签字,她还要帮忙协调沟通。

  郝江化闲了下来,这心便有些痒,粗糙的大手往她的臀腰摸去,他还不敢在办公室乱来,但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这一碰,圆嫩且有弹性,正要继续,她却像是泥鳅从旁边划开,顺便带走了那份签名的文件。

  “筱薇,你这是干什么?”郝江化脸上有些不悦。

  “干爹,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是堂堂副县长,随时都有找你办事的人,要是被误会,影响不好。”岑筱薇强忍着厌恶,脸上泛着笑意,“而且公务繁忙,这新区项目这么重要,你就当当心疼我,等忙过这阵子,我再好好陪你。”

  “行了,真是扫兴。”郝江化只得作罢,好在他也没失望太久,有人敲门。

  “请进。”进来一个清丽的女孩,郝江化抬眸,这不是侄子郝杰新交的女友嘛,“寻寻?”

  “郝叔叔,你好。”寻寻礼貌的应了一声。

  “郝杰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郝江化问。

  “他回长沙了,部门有工作,他现在是忙事业的时候,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郝江化轻咳了一声:“筱薇,你先去忙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谈。”

  岑筱薇扫了眼女孩一眼,女人最了解女人,只一眼就知道她还是个雏,然后径直离开。

  “郝叔叔,我这次来,还是想问问店面的事情。”寻寻浅声道。

  “哦,这事啊,我还在看呢…”郝江化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挂了一个外出的门牌。

  “这私事还是关起门聊比较好。”对于这样的解释,寻寻表示理解。

  “来,坐这里。”郝江化半扶搂女孩,将她按坐在办公椅上,那又滑又嫩的触感,新鲜的气息,对于这个老淫虫来说,那是充满了诱惑,强捺下心里的蠢蠢躁动,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份地图。

  “这是我们衡山县的区域地图,我昨天特意叫人拿来,上午我还在研究呢,哎呀,可把我看得眼都花了。”郝江化一通吹嘘,将地图摊在办公桌上,其实这是岑筱薇针对新区项目特意准备的地图,在几个地段都是用记号进行区分,也进行了一定讲解,否则他一个文盲,地图那些地方他可整不明白。

  “寻寻,你看看这几个地方,我都标注了,将来这里都是赚大钱的,这个地方你看怎么样?”

  郝江化从后面指着地图某个地段,吸引女孩的注意,而他那双淫邪的眼睛却趁机从高处向低处俯视,嗯,带着胸罩,白色的蕾丝款,露出浅浅的乳沟,目测不大,可能是B+吧,C的话也是有可能,但肯定不及夫人她们大,最好还是亲手验证一下,不过大有大的肉感,小也有小的可爱。

  “寻寻,你用着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真香。”郝江化对着身前这个猎物,他有一种久违的渴望。

  新鲜感,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尤其是新鲜的。

  他玩了这么多女人,大院的保姆丫头他也开苞不少,他第一眼就判断到这个女孩还是处女。

  新鲜的处女,真是尤物,幻想着从侄子郝杰里截胡,要是能抢下头香,先品尝到小美女的滋味,那真是享受,不过收家里是不行,不说夫人那关,就连郝杰那里也过不去,如果能把这个小美人给征服,再让她嫁给郝杰,让她在县里开店,自己有空去爽一爽,那还是很不错的,侄媳妇他还没尝试过呢。

  “郝叔叔,你这样我不是很方便,能不能让开些,我还是站起来看吧。”

  这地图比例尺虽然小,但显示很详细,地图铺开几乎铺满办公桌,坐着看确实有些不方便。

  “站着看也好。”郝江化帮忙将椅子推开,指了指一个偏上的标注区域,寻寻俯身去看,郝江化却从后面看着,那微微翘起的美臀,虽然不是那种丰满的形态,但肯定很精致。

  想着他觉得胯下的水管硬得发烫,他还是上前一步,装作意外的身体触碰,让那根水管壁贴到臀瓣,虽然是隔着衣物,但郝江化还是有了些得意。

  他感觉到女孩是有反应的,但她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装作无事,看来她并不是贞洁烈女那种性格,或许是碍于自己的副县长官威,让她不敢反抗。

  郝江化觉得还是有进一步试探的可能,他将手落在女孩的腰际,一手指着地图,女孩要是反应明显,他就说怕女孩重心不稳,适时收手就好,如果反应一般,那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权势和金钱能打开多数女孩心里的窗户,这就是社会的现实。

  退一步,他真要是搞砸了,他还可以摆酒赔罪,至于喝醉会怎么样,那谁说得准,大不了下药拍照,反正那几个女人也是这么上手的。

  “郝叔叔,你碰到我了,你这样…郝杰他…”女孩微微皱眉,却没有明显反抗。

  “郝杰不是没在么?”郝江化惊喜于事情的顺利,手指不由往下落了几分。

  “郝叔叔,我是郝杰的女朋友,将来要是结婚,就是你的侄媳妇,你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你也是郝杰是忙事业的时候,我这不是帮忙照顾一下你嘛。”

  寻寻这时一张脸微微涨红,稍微挣脱开来:“郝叔叔,我还是改天再来吧,这里…不适合。”

  “对,不适合,那我们再找个机会。”郝江化虽然心痒,却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有实质的进展。

  从县政府行政楼出来,寻寻打了个滴滴,收敛那楚楚模样,然后深呼吸,那个咸猪手真是恶心,还要忍受一口黄牙的臭口气。

  稍作平复,她掏出手机,敲了一段文字,进行了邮件发送。

  下午,徐琳约上白颖去泡汤,也和我打了招呼,也不算征求我的意见。

  “如果她同意,我当然没意见。”我虽然这样想,却不认为白颖会答应。

  山庄住了一个大客户,每天下午要泡汤,这也是徐琳能接近的机会。

  她是个人利益也好,银行的商务合作也罢,我没兴趣知道,但她拉着白颖去,我心里是有不痛快的,白颖再怎么不堪,她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徐琳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个女人在瑶妹的事情上已经让我很恼火了,她还敢打白颖的主意,难道她天真以为只凭一张嘴和所谓的小秘密,便算拉拢我?

  白颖不是不能作为棋子,但作为她的配偶,这种她被别人支配的做法,我确实不喜欢。

  我以为徐琳会失败而归,白颖想要挽回我,那她应该知道我不希望她会和其他男人泡汤,虽然这是混浴,但郝小狗和老狗一样,那种揩油的行径也是扎在肉里的一根刺,不是很痛,但肯定不舒服。

  然而,我竟然算错了,徐琳竟然拉着白颖过来,白颖竟然同意了。

  我虽然不爽,却也没有发怒,甚至连不悦的情绪也收敛,我倒是好奇徐琳凭什么能够说服白颖,还是说有什么是徐琳知道而我不清楚的,白颖和郝江化发生关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秘密,那白颖为什么会同意。

  “徐姨说这个客户很重要,求我帮忙说情,怎么也是校友,我觉得…”白颖勉强给了一个说辞,徐琳也是双手相合,做出请托的姿态。

  也许,这个客人对她真的很重要,想到我和她也是有灵肉交融的情谊,也就不在这上面为难了。

  暖热的温泉池,在午后跑上一泡,确实是一大享受,神风站在浴池旁,随时留意着周围的动向。

  哪怕不认为会有意外,但他还是一丝不苟。

  “你呀,太严肃。”郝留香笑了笑,“泡汤可是一大享受,房间里倒是有,就是小了点,没有意思。”

  两个美人适时出现,让准备闭目养神的他来了兴趣:“两位又来泡汤。”

  “留香少爷这是不欢迎么?”徐琳探入池内,将白颖拉到身边。

  “怎么会呢,我这个人最惜花,尤其是徐琳这样又能干又漂亮的大美人,只是你还拉着白学姐过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郝留香笑了笑,“当然,是意外的惊喜。”

  “我听说一上午有很多人想来拜访你,可都是吃了闭门羹,前台的礼物都快摆不下。”徐琳笑着说,“你躲着不见,他们可是心急得狠。”

  “见还是要见,但我还是先准备。”郝留香澹澹一笑,“过两天我会在山庄举办一场宴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两位美丽的女士?”

  “邀请我们?”白颖微微皱眉,“我也要参加?”虽然是在发问,她却在看着徐琳。

  徐琳有些迟疑,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我能问问,你还打算邀请谁?”

  “以琳姐的人脉见识,大部分你都认识,我倒是第一次见面,既然谈合作,总是要保持一个好印象。”郝留香道,“我还会邀请一些特别的客人,比如郑市长,还有郝县长,李姐…当然也包括学姐的那位丈夫左京先生。”

  白颖盯着郝留香:“你查过我们?!”

  “我没有恶意,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对本市的政商名人还是做了一些调查,所以间接也得知学姐的丈夫是李姐的儿子,哦,他和学姐你一样,也是我的学长。”郝留香饶有兴趣,“我到时也会邀请他参加,能够娶到学姐这样漂亮的美人,我对这位学长当真是羡慕。”

  “以你的年纪,应该有喜欢的人吧。”白颖感觉他看自己时彷佛有着莫名的意味。

  “嗯,喜欢的人嘛…我也没怎么见过她,听说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嗯,很多年前的事了。”郝留香彷佛陷入某种记忆里,随即笑了笑,“说起来喜欢我的女人还是不少,结婚这种事,我还不着急。”

  “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高富帅,有的是女孩喜欢。”徐琳笑了笑,将刚才的话题中断了,毕竟是客户的个人私密,还是不要多谈,说者无行,可听者却是有意,她本以为这个大客户只是仰慕白颖,遥想当年白颖少艾,其人如玉,要说被喜欢也是正常。

  看着寻寻发来的邮件讯息,我还是决定拨电话过去。

  “大鱼已经咬钩了。”寻寻在电话里说,“接下来是要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她会误会,即使是在最初的方桉,我也从未想过让她真的付出身体,尤其是在Poy给我那个文件后,我更不可能去毁掉这个女孩。

  她的不幸足够多,幸好柳暗花明,这结局还是好的。

  “先等几天,我要让他的欲望更大。”我还是没有将Poy告诉我的讯息转给寻寻,我担心她会被这个喜讯影响到她的情绪,那样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杯中有酒,映出人影,人的倒影,随着手掌的晃动,我的心思也在浮动,那波光是否如一旺的池水,激荡着故事的发展。

  烟在手,我并没有点燃,没有抽烟的兴致,而是将酒杯里的酒呷了一口。

  倘若,这是人生的苦酒,我到底该不该咽下去?

  白颖,我是给了你机会,但你最好不要让我连最后一个理由也无法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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