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血之绽放
“脑袋……好疼，呀！”琳娜缓缓地起身，感觉到全身都疼的难受，身体之中的力气好像是要被掏空一般。她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地板上一片血海，无数教会成员的尸体倒在她的面前，有的被削去了脑袋，有的则是直接被砍成了两截，死状都极其惨烈。
“发生，发生了什么？”琳娜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薇，薇娅？薇娅你在哪里？”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剑，细小的、泛着红光的十字剑。自己的手中是什么时候有的这把剑？她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有点混乱了。
“嗯……琳，琳娜吗？咳咳……我，我应该没，没事。”薇娅站了起来，之前在被教会成员虐待之后，她身上的伤口仍然还没有得到治愈，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发……发生了什么？琳娜，你，你把教会那些人都做掉了吗？”
“我，我不知道……”琳娜看着此时这血流成河的场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吗？在她昏迷前的那段时间里，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己似乎很愤怒，然后好像是有什么回应了自己，接下来就是对教会的那些人大肆展开杀戮。
“是哦，那可都是琳娜主人的所作所为呢。好久不见，果然琳娜主人还是那个琳娜主人呢。”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寂静的教会里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琳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就看见了一位身穿着一席黑色薄纱裙的少女正缓缓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你，你是谁？”琳娜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对眼前的这位女孩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并且护住了自己的妹妹薇娅。
“好吧，看起来刚刚的战斗并没有让琳娜主人想起我来。那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少女对着琳娜露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从你们的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一名堕天使，司掌杀戮的堕天使希菈。不仅如此，还是琳娜主人您手中的那把魔剑的本体。”
“等等，什么……什么意思？”琳娜听着有点懵。司掌杀戮的堕天使？魔剑又是什么？是这把剑吗？
“一旁的薇娅殿下应该更懂一点吧。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于更为遥远的时代。这已经是我们第几次会面了呢，琳娜主人？”
“我……”
“总而言之，你是类似于《Nightmare》的存在，是这样吧？”薇娅评论了一句，从眼前的少女身上，她总能感觉到与梦中所见的那位猫耳萝莉同样的气息。
“是的。在这个轮回之中，我可是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哦。今天感受到了琳娜主人的气息与执念之后，特地前来帮助琳娜主人的。”希菈认真地说道。
“所以，这把突然出现在我手中的剑。”琳娜看着自己手中的十字剑，不管怎么想她都有点无法将剑与女孩联系在一起。但是最近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多了，她的世界观也逐渐在被重塑了。
“嗯，正是我的化身，堕天使的魔剑·Sariel，权能为杀戮，可以轻松地帮主人解决掉一切对手哦？那些烦人的教会臭虫，可以轻松让他们的灵魂归于尘土。”希菈微笑着说道。
“谢……谢谢。”琳娜看着手中的剑，再看了看那教堂之中的惨状，血已经干涸了，想要补充一点能量都难，“等等，我，我昏迷了多久了？”她好像是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她们仍处在被教会通缉的情况下，而且甚至还刚刚屠了一整个教会的人。
“现在已经是夜晚了哦？”
“整整一天？”琳娜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等等，这么说的话，教会岂不是……”远处的火光渐渐亮了起来，马蹄的声音渐近。紧接着，排列整齐的部队破门而入，手持着长枪的士兵们，堵住了出去的道路，整个教堂的周围，也全都被士兵们所包围。
“全部不许动！”
长枪纷纷朝着指向了姐妹俩的方向，士兵们的装束都显得千篇一律，沉重的铠甲上，还有一个天主教会的十字图案。
“嘶……竟然是新十字军嘛……是约克镇那边来到吗？”琳娜握住了手中的剑，之前对阵的只不过是小镇上的地方教会的一些教徒和守卫而已，而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出动了由英国国内教会所直属的新十字军。
她当然是听说过新十字军的名声。信仰天主教的人们以这个新十字军而自豪，而被判定为“异教徒”的人，则是对新十字军恨之入骨。
那可都是一帮在战场上，与各种魔物和异教徒厮杀，有着极大宗教信仰狂热的家伙。烧杀、掠夺，各种坏事他们可都是无所不作。
而且，相较于东征连续失败的前十字军，这个由女教皇约翰娜·米莉丝所组建的新十字军，则是战斗力惊人。
1550年，约翰娜·米莉丝执掌天主教教皇之位。当时，欧洲内部有宗教改革运动，外部有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扩张。而约翰娜则是聚集起当时的天主教狂热信徒，组建了一支军队，名为“新十字军”。新十字军在维也纳一战之中，成功击败了奥斯曼土耳其的扩张，光复了欧洲其余地方的沦陷区，在那之后又以南意大利为据点，南下进攻利比亚。紧接着，又以罗德岛为据点发动了爱琴海海战，千里奇袭，反攻君士坦丁堡，如有神助一般收复了已经失陷百年之久的君士坦丁堡。
收复君士坦丁堡之后，盘踞在欧洲的伊斯兰教势力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纷纷表示臣服。而在那之后，约翰娜又先后收复了埃及和小亚细亚，彻底粉碎了伊斯兰帝国。
最后，在伊斯兰教几乎全面沦陷后，她再还进一步扩大战果，收复了天主教丧失多年的圣地——耶路撒冷。
如此丰富的成就，导致新十字军在成立之后获得了极大的支持，约翰娜·米莉丝在几十年间也坐稳在教皇宝座上。而在粉碎了伊斯兰教势力之后，约翰娜又着手开始处理起了欧洲内部的宗教改革问题。
面对欧洲内部呼声愈发强大的宗教改革运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新教派，她则是发起了选择继续扩大天主教的影响力，还发动了“异端审判”运动，对非天主教的其他人展开了迫害。
而也正因如此，在约翰娜的高压统治之下，整个欧洲都陷入到了天主教的高压统治之中，也不是没有人试过反抗，但是那些反抗的队伍，无一例外都被新十字军所击溃了。
而现在，琳娜与薇娅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支自组建以来战无不胜的可怕宗教军队。虽然英国受到天主教影响并不大，即使是大城镇内的天主教军队，人数大约也就在百人左右，可自己这边……
只有她和薇娅两人。
“嘶……”琳娜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看着那闪耀着红光的剑刃。
怎么办？昨晚的自己似乎的确屠杀干净了这里的人，但是现在又怎么办呢？
“没想到竟然还是两位很厉害的魔女。哦，大名鼎鼎的沙耶·卡蕾娜的女儿，怪不得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呢。”领队的那个男性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你们才伤天害理呢！”
琳娜不由得吼了一句，她现在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平凡的生活被这群狂教徒所破坏，父母纷纷被杀，而这些家伙竟然还有资格说自己伤天害理。
“琳娜，冷静一点。”旁边的薇娅则是在她的耳边劝诫道，“对方人数很多，真打起来我们不占优势的！”
“但是——”琳娜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给我上！把这两个魔女给活捉起来！”
“带回审判所好好享受！”
“主啊——赐予我们审判的力量吧！”
伴随着领队一声令下，新十字军的众人纷纷冲上前去，挥舞起手中的长枪与武器，似乎准备让琳娜与薇娅束手就擒。
“别过来！”薇娅爆发出了吸血鬼的力量，手中的魔力形成了数发魔弹，打在了冲锋的那几位教徒身上。相较于魔女的实力，那些厚重的装甲也宛若纸做的一般，直接被薇娅开了一个大血洞。
“那么近战就交给我吧，哈呀！！”琳娜双手握住自己的十字剑，感受着来自于Sariel的力量，不仅如此，自己的身后甚至都爆发出来了黑色的羽翼，羽翼变成了她的第三第四只手，在她砍杀着新十字军的同时，也一并进行辅助，漆黑的羽翼插入到士兵的身体之中，给他们那脆弱的身体开了几个洞。
“给我死吧！”琳娜一声嘶吼，鲜血在她的面前飞溅。魔力在她的身上汇聚，即使往日的她不能使用魔法，但是此时此刻却依旧是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实力，令其他人都感觉到了恐惧。
“那是什么……堕，堕天使吗？”其中的一位教徒看着琳娜身上散发出了的魔力，不禁感觉到恐惧，握着武器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那是恶魔的力量！你忘记了她们是魔女——”话还没有说完，琳娜的剑便是削去了他的脑袋，那个与他交谈的士兵，也在惊恐之中被刺穿了身体。
“极寒的风雪汇聚于我的手心。降落吧，冰雨！”在琳娜在前方砍杀的同时，薇娅则是念着从沙耶那边学来的咒语，冰锥在空中凝结而成，砸在士兵们的脑袋上，同时卷起的一阵寒流，也放缓了他们的行动。
第一轮冲锋结束之后，那些领头冲锋的士兵们悉数都被两人所斩杀。琳娜的剑上沾满了鲜血，她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剑刃，再汲取了一番鲜血来补充自己的能量。
“还想再来吗？”琳娜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借助着身后黑翼的帮助，轻轻一跃到了半空之中，“再来几个我都可以奉陪哦？虽然你们的血很难喝，但是——”
“可恶的魔女……”
“魔女……魔女好恐怖！”
在士兵们议论的同时，琳娜先一步俯冲了下去， 抓住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一口直接咬了下去，贪婪地吮吸了几口他的鲜血之后，再用黑翼撕裂了他的身体，将断成两截的尸体，给丢到了一旁。
“什么样的血我可是都会奉陪的哦？”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看到了吗？琳娜的眼神之中散发着如此的信息，她想尽可能吓跑这些士兵，尽可能不与新十字军扯上关系。毕竟，如果真的让梵蒂冈的新十字军出动……
然而，琳娜还是小瞧了这些狂教徒的信念。
她的威慑，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还激起了狂教徒们的斗志。
“吸血鬼！那是最邪恶的魔物，吸血鬼！”
“不仅是吸血鬼还是魔女吗？”
“吸血鬼魔女……下地狱去吧！！”
“诸位！别慌了阵脚！我们有主的赐福！！给我冲啊！对邪恶的吸血鬼魔女施加正义的审判！！”此时一位看起来像是队长一样的人说道。话音刚落，琳娜迅速冲上前去，准备拿起Sariel将他斩杀。然而，只见他举起盾牌，一下子格挡住了琳娜的斩击。
“就算是吸血鬼魔女，也没什么可怕的！诸位，让我们一起执行主的任务！剿灭这些祸害人间的异教徒！”队长一边格挡着琳娜的攻击，一边号召他的手下将琳娜包围。
“哦哦哦！！！”
“审判！！！”
“让火焰灼烧这般罪恶！”
“让主的光芒，净化这些污秽的魔女！”
“啧……”琳娜很想要反驳几句，但是她发现自己此时面对的对手有点强。本来试着靠下落奇袭来一击制胜，但是现在自己的攻击却几乎完美的被挡了下来。几度斩击，都完全没有撼动那个盾牌丝毫。
之前还所向披靡的她，现在则好像是踢到了铁板一样。魔剑几次斩击都没有奏效，那枚盾牌看起来坚不可摧。难不成是利用炼金术进行过强化的吗？
怎么办？
琳娜只得用肉身冲锋，露出自己锋利的尖牙，只能依靠吸血这一途径来反击了吗？但是，对方用盾牌死死护着，她又怎么近身呢？
而在思考的同时，突然一击沉重的盾击，她感觉到眼前天花乱坠，整个人都被击飞到了远处。
“看到了吗？魔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队长掏出自己的短剑，用盾牌掩护着自己发起了冲锋。
“呀！”
琳娜看见那闪耀着银光的短剑，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少女的直觉告诉她，那把短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必须迅速闪躲开来。
“魔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魔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而看到队长取得一阶段的成果之后的士兵们宛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以强烈的信念聚集在一起。队长带头与琳娜交缠，用自己的盾牌抵挡住琳娜的剑击，其余人则是纷纷冲上前去，教会所赐予的圣水武器、银色十字架等也都拿了出来。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琳娜她们头疼了。
新十字军的士兵们将圣水泼洒在自己的武器上，还有些直接拿圣水的瓶子当作投掷武器，对身后施法的薇娅发起着攻击。
即使只存在于环境之中，这些附魔了光魔法的液体，也都对两人的状态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琳娜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有点减弱，旁边的薇娅则情况更为糟糕，几次施法都被投掷的圣水所打断，身体上都被圣水所泼到，白色的烟雾不断升起，令她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啊啊啊啊啊啊！”
“薇娅？”琳娜听到了妹妹的惨叫声，不由得回头一看，而这时候，她的破绽也被士兵们所发现，长枪从各个角度刺向她的身体，圣水也迎头浇下。强烈的疼痛感，令她的视野都变得一片漆黑。站立都逐渐站不稳了，不行……稳住。
“趁现在！反击！”
“噢噢噢噢——审判！！！”
与琳娜交手的队长，趁着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反击，只见他举起盾牌重击了一下娇小的琳娜之后，紧接着再举起那把银质短剑，一剑刺穿了琳娜的肚子。
“噗——”被刺穿肚子的疼痛感，令琳娜整个人的动作都不由得停滞了，下一秒，队长将银剑拔出，又沉重的盾牌将她击飞。
一旁的薇娅情况也显得相当糟糕，遭到圣水的攻击之后，魔法她都没法集中精力来使用。近战能力又不如琳娜的她，现在也看起来失去了反击的余地。
“薇娅……”沉重的盾击击倒了琳娜的身体，她摔倒在了地面上，似乎想要依靠着Sariel的力量再一度起身的时候，又突然被抓住了脖子，那个队长一下子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直接把娇小的她给砸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同时其他士兵们将银剑与圣水一并丢出，扎在了她的身体上。
“噗……哈！”琳娜的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视野也一下子被染成了血红色。
“结束……了……吗？”
这一次，看起来再也没有人能够救她了……